只是侧影,勾勒的线条却叫人无法移开双眼。

肩颈锁骨的线条,最瓷白清透的灵玉也无法雕刻出的美,骨肉皆是纤薄的荏弱精致,组合一起却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明知危险,也无法移开注意,红衣下仿佛是道意雕琢的温润脆弱。

分明清圣至极,却引人动念。

似隔着心魔幻象,一步之遥的大道,毕生所求,拼却灰飞烟灭,也想要伸手一触的温度。

靡艳的红衣反倒是拦截在摇摇欲坠的意识外最后一道禁咒提醒。

很快,画中便起了雾气,灵雾氤氲在雪中,红衣花树都朦胧不清。

满纸烟霞,高远飘渺。

……

吱呀一声。

院门打开。

脚步声不紧不慢,丈量过一样,行走的步韵从容冷静。

床上抱膝而坐珠圆玉润的少年睁开眼睛,翡色的眼眸清泠泠的,安静很乖。

睁开的那一瞬,房门从外打开。

门外的少年俊美的面容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沉静,墨色的眼眸好像只存在一个念头,那样心无旁骛的专注淡漠。

他走到冶昙面前,伸手递出,掌心躺着一个冰碗。

粉白的琉璃碗里,乳白凝固的冰奶糕像雪一样。

翡冷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一点,伸出双手捧着。

——祂喜欢。

子桑君晏伸手,窗外院子的梨花折断了一枝,落在他手中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削成了一个圆润的半叉半勺的样子,柄端半枝梨花花苞还在。

子桑君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将叉勺插入冰碗中的冰乳。

冶昙以为他是要在冰雪中插一株花树,就像祂当时住的雪谷一样。

却见他直接将冰乳铲了一小块。

“……”

然后,那勺冰乳被送到了冶昙嘴边。

小熊猫捧着大脸,不忍直视:【都没法动弹了还喂。】

冶昙看了他一会儿,子桑君晏的神情冷静无波,祂张开嘴将蕴含灵气的冰乳吞进去。

眼眸还是安静很乖地看着他,却轻轻咬着勺子不松开,闹情绪一样。

子桑君晏看了眼被铲坏的冰碗,手指隔空点了一下,稍微有些融化的冰乳再次恢复刚买到时候的样子。

他再去拿勺子,冶昙就松开了。

但将冰碗往身侧移开,手指张开捂住碗口,不给他机会。

子桑君晏伸手,落在冰雪一样却柔软的头发上,静静不动。

冶昙也不动,眼眸微抬,自下而上乖乖地看着他,给他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