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他轻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顿了顿,“无论什么时候, 我都不会再逼你。”
那天的两滴眼泪像是给顾渊留下了十足的阴影, 他看着赫连笙,眼里是这些日子以来惯有的小心翼翼。
但是此时此刻,赫连笙再看他,却完全没了之前的情绪。
此前, 他看顾渊,总觉得对方的样子痛苦又卑微, 他虽不至于心软,但总有些许的感慨。
眼下,他看对方, 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让他久违地出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好在顾渊自从那一日他掉眼泪之后, 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他像是看出了赫连笙短暂的茫然, 只是轻声又嘱咐了一句“别着凉”, 然后就离开了河岸边。
回到帐子里的时候,赫连笙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顾渊那句惊人之语。
他的太阳穴痛得厉害,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十一?”
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了几分讶异。
靠在他帐门口、一身黑衣还戴着一副玄铁面具的,正是许久未见的竹十一。
赫连笙对他这个样子很熟悉。
竹十一严格来说算是暗卫,自然不能经常出现在人前。
所以,面具和夜行衣就成了他最常见的装扮。
两人进了帐篷,竹十一开了口:“主上近日在宫中无事,吩咐了我,让我来保护你。”
依旧是冷淡的声音和平静的语气。
赫连笙观察了一下神态,掂量了一下这句话里的真实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竹十一大概说的是真的。
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违背独孤澈的命令。
赫连笙刚刚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加剧的趋势。
他想他舅舅还不如干脆狠了心放他出来。
他和竹十一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折磨的是谁。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其实我在军帐里很安全。”
竹十一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在么?”
还没等赫连笙继续说话,他就平铺直叙地继续道:“你们俩刚刚说话,我正好路过。”
……那还真是,挺巧的。
赫连笙想。
“那倒也没有。”他道。
这是实话。
顾渊虽说会一点功夫,但是真要他带兵打仗或者上阵杀敌,那还是差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