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自己的人里出了叛徒,但一直都未查出来到底是谁。

“王爷,不然咱们再来个故技重施?”江吏川突然又开口,吸引了九王的注意。

九王爷眯眼,原本温和如画的侧容,被窗缝暗影遮挡,显得有几许阴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既想让耶律央交出赤炎军的号令虎符来,那就直接用他最重要的东西去逼迫。”江吏川笑得意味深长,眼神里都是毒辣,仿佛口中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东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你说的是江无眠?”九王爷上下打量着江吏川,冷不丁发笑,他依旧端着风雅姿态,手中摇着扇子,语气幽幽,字句嘲讽,“她可是你女儿,当真无所谓?”

谈起自己这个女儿,江吏川便一脸嫌弃,看起来没有一点作为父亲该有的样子。

“为了王爷的大业,牺牲一个女儿又如何?”

九王心里冷嗤,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江吏川叹了口气,又道:“原本她就应该好好的在西漠待着!没想到自己回来了,那找死也是她自己自找的。”

他也是才知道那个祝江晚就是她,只道这个丫头居然能活着回来,当真超出他的预料了。但他也只是有这一点点的情绪。

九王爷听闻江吏川这番决绝话语后,脸色微变,眉心悄然皱起,似是对这样的无情字句有几分不舒服。

但也仅仅是那一瞬而已。

九王爷接着讥嘲道,像是随口一问:“你看起来很不喜欢你这个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你亲生的呢。”

江吏川眼神一变,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脸上多了些无奈,冷笑。

“其实这也不关她的事,主要是在于她母亲。”

他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和厌恶。

倒是没注意到提及鄢氏后,对面九王再次变了的神情。

“哦?你说的是你故去的发妻?她,怎么了。”九王爷语气从容,像是在问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但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已经在一点点收紧了。

江吏川再次叹气。

“王爷去番地去得早,应该和那鄢氏不熟,哎,说出来倒是让王爷笑话了。”

“当初,我真以为那鄢氏是京城第一才女,和旁人不一样。没想到啊,她嫁与我后,我才知道她在外面居然还藏了一个野男人!”

“下官也不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总归被她藏得死死的,直到现在,下官都没查出来!”

九王爷攥着轮椅扶手的手一颤,喉头发紧,那双本应清亮温和的眸子里,只剩下了被岁月侵蚀后的寒芒和残酷。

他没看江吏川,只盯着窗外的那棵槐树,随着江吏川的话语一点点出神。

外面天边霞光正好。

恍然记得,也是一个这样的黄昏。

他们初识在京中的说书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