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远被陆刊用力拉了一下,抿了抿嘴,走到电脑边上,最后还是顺着台阶下去。

江一鸣嗤了一声,对于这种主动挑衅、最后又无声无息销声的行为,表达了极大的鄙夷。

任重远被江一鸣这一声气音激得险些又要暴起。

陆刊头疼地拉住对方,其他几个队友也连忙配合,才总算把任重远安抚下来。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出口伤人的坏脾气!”任重远粗声粗气地喝道。

“下辈子。”江一鸣简明扼要地说道。

陆刊和其他队友们下意识地抱住任重远的腰:“冷静点!冷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这个脾气!”

“对啊,当做没听见嘛!”

“以后他总会吃到教训的!”

江一鸣挑了挑眉,咳嗽一声,“吃到教训?你知道我没聋吧?”

“……”

幸好,今天来检察他们练舞成果的老师及时过来,最后让这场口头冲突停歇下来。

排舞、走场彩排、现场试跳试唱,一套流程下来,又是折腾到了晚上八点多才结束,这一回一行年轻人没有拖拉,干脆地拎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活像是电视台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在后头赶着他们。

在录播现场的编导这么笑着和助理调侃道。

江一鸣一向是不合群的那个,他落在所有人的后面,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见编导的调侃,他勾了勾唇角:真相总是在拐角的地方砰然撞上。

就在他打算离开、去昨天八楼的旧排练室时,编导忽然叫住了他。

“江少。”编导薛珂出声——这个节目都是江一鸣的长辈出资搞起来的,他当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他说道,“网上那些传您和段费老师的新闻,您大不必放在心上,观众的记性都是短暂的,不用一个礼拜就会忘记。”

“明天的半决赛加油!好好发挥!”薛珂握住拳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一鸣。

他就祈祷着江一鸣能在明天的现场直播里语出惊人一下。

上一回江一鸣怒怼导师后,那一段简直是实时播放量的巅峰,包括后来别人剪辑的一分钟短视频精华,也都上了两百多万的点击量。

他薛珂做了那么多节目,扑街了那么多个节目,头一回搞到真的了!

江一鸣嘴角抽了抽,听薛珂的话,像是真信了他把段费打成那副模样的说法,难道他平时看起来就像是个会打人的?

他懒得和一个无所谓的人解释,随意地点了点头,便绕过薛珂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一鸣又顿了顿脚步,扭头看了眼还在搞设备的编导,“薛导,友情提醒你一下,别太晚走,这大厦晚上不安全。”

薛珂愣了愣,傻傻站在原地,“啊?”

然而江一鸣并没有在回他,潇洒地只留给薛珂一个背影。

薛导挠了挠发量稀疏的后脑勺,纳闷地转向自己的助理问:“大厦晚上不安全?他是想说大街上晚上不安全吧?”

“也不对,我一个男人,就算晚上走大街上,我又怕什么?”薛导挺了挺胸膛。

助理斜睨了眼薛珂,点头搭话:“您之所以安全,不在于您是个男人,而在于您有一个横向的身材,以及令人堪忧的穿搭审美。”

“……别以为你是我亲戚我就不敢开除你啊!”薛珂气道。

助理扯了扯嘴角,转而若有所思地看着江一鸣离开的方向,“江少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听说,这个电视台四年前好像出过点事情,直到一年前都还禁止员工留在电视台里加班超过晚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