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在头发长了些,一时养不成吹头发的习惯。

南钺垂眼。

很快就干了?

刚刚这小家伙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空调温度别调太低,小心着凉。”擦完南钺在他发根摸了摸,半干了,“不早了,去睡吧。”

江景白低头看看被南钺拿在手里的毛巾:“你呢?什么时候休息?”

“快了。”南钺语气里带了点笑,“书房的沙发可以放下来当床,我今晚在这里睡,不用等我。”

江景白抬起眼睛。

“你刚搬过来,可能会有些认床。”南钺叠好毛巾,“旁边如果有人,就更睡不着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江景白哪好意思占了南钺的床:“我睡书房就可以。”

南钺闻言笑了,俯身和他拉近距离:“那以后我们,就一直睡在书房的沙发上吗?”

江景白起初没反应过来,热气呼到鼻尖才脸色微变。

南钺适可而止,拍拍他肩膀:“好了,去睡吧。”

江景白晕乎乎被他推进主卧,坐在床边静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关灯躺了上去。

身下细腻凉滑的真丝触感时刻提醒他,这已经不是自己那张铺着纯棉四件套的小床了。

搬家时江景白对新婚生活没什么感触,晚饭间商议明天去民政局登记也是感觉淡淡。

只有睡前这一刻,江景白才真正意识到,他是真的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了。

——

不出南钺所料,这一晚江景白睡得并不踏实。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下半夜还始终做着梦,一觉醒来提不起劲儿。

手机定好的闹钟没有响过。

江景白往右翻身换个姿势,阖紧眼睛继续睡觉。

然而人有时候就是贱得慌,明明还想多睡一会儿,却忍不住戒备下一秒钟的铃声大作。

江景白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思绪反倒越来越活络了。

夜间做过的梦走马灯似的跑过大脑,乱七八糟,模糊混乱,只有其中的一小截片段格外清晰。

想到这里,江景白的睫毛梢不由轻微抖了抖。

他梦见自己回到中学的年纪,午后趴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打盹。

结果睡着睡着,前面的座位突然多出一个人,不仅在他脸上摸了半晌,还俯身下来亲了又亲。

对方指尖凉软干燥,吐息温热磨人,动作间浓情蜜意,又透着小心谨慎,生怕将他吵醒。

那作态就跟不知道有多喜欢他似的。

梦里被触碰的滋味有够真实,江景白光是简单想想就觉得耳根发酥。

自从过了青春期最躁动的年纪,他几乎没做过这么让人害臊的梦了。

难道是自己快要结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