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的指节叩在案几上,三轻一重,是特种兵传递“安全”的暗号。帐外的史厌回了同样的节奏,他才松开按在腰间短刀上的手,目光扫过面前唾沫横飞的樗里疾使者。
“天子陛下,”使者把青铜酒爵往案上一顿,酒液溅出半杯,“我家君上说了,借道西周攻韩,不过是借条路走。您要是不允,秦军的甲士可不懂什么‘天子颜面’。”
姬延没接话,反手从箭囊抽出支羽箭,指尖在箭簇上慢慢摩挲。这箭簇是他按特种兵手册改的三棱形,棱上淬了些麻沸散——对付这种狂悖之徒,道理讲不通,就得用他们懂的语言。
“使者可知,”姬延突然抬眼,箭尖擦着使者的脖颈钉进身后的木柱,箭羽嗡嗡震颤,“上周在函谷关,有个跟你说同样话的秦兵,现在还躺在哪家乱葬岗?”
使者的脸瞬间煞白。他早听说这位周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却没想到敢直接动刀兵。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的剑,却被姬延一脚踹翻,短刀已经架在他咽喉上。
“回去告诉樗里疾,”姬延的刀压得更紧,“借道可以,得留五千石粮草当‘过路费’。另外,秦军得解了甲胄走,兵器全放城外由我亲卫看管——想借天子的道,就得守天子的规矩。”
使者连滚带爬地应着,出门时撞在门柱上,头盔都掉了。史厌掀帘进来时,正看见姬延把那支三棱箭拔下来,用布仔细擦着上面的酒渍。
“陛下这招够狠,”史厌递过块干粮,“就是秦军真能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姬延咬了口干粮,粗纤维刮得喉咙发疼,“秦武王正盯着宜阳呢,耽误不起时间。”他突然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块腌菜,“再说,五千石粮草,够咱们亲卫吃仨月了。”
三日后,秦军果然来了。领头的偏将叫乌获,是个能举鼎的力士,见了姬延还带着几分傲气,直到看见亲卫们手里的家伙——改良过的强弩比秦军的弩射程远半丈,箭簇全是三棱的,才把那点傲气咽了回去。
“解甲可以,”乌获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但兵器得带着!万一遇着劫道的,难道用拳头打?”
姬延没跟他争,只让赵二扛来副铠甲。那铠甲看着普通,甲片缝里却缠着细铁丝,轻轻一碰就发出刺耳的尖啸。“这是‘警甲’,”姬延拍着甲胄,“带兵器也行,穿这个走。只要兵器出鞘,甲胄就响,我亲卫听见了,可分不清是劫道的还是秦军作乱。”
乌获掂量了半天,最终还是让士兵解了甲。五千石粮草堆在城外,像座小山,姬延让人过秤时,故意让亲卫们用新做的弹簧秤——这秤比传统的杆秤灵敏,多出来的几十石,正好给亲卫们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