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的阴影下,林峰如同蛰伏的伤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那简陋的隐匿阵法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光晕明灭不定,勉强将他的气息与身形遮蔽在漫天灰白沙尘之中。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煎熬中缓慢流逝。
丹药的药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滋润着干涸破裂的经脉,但相对于他沉重的伤势,收效甚微。
更麻烦的是侵入体内的空间风暴残余之力,如同最顽固的毒蛇,盘踞在伤口深处,不断阻挠着生机的复苏,并持续带来针扎刀绞般的痛苦。
仙元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外界天地间弥漫的并非温顺的仙灵气,而是一种狂暴、冰冷、充满侵蚀性的未知能量,吸纳入体,非但无益,反而会加剧经脉的负担和痛苦。
他只能完全依赖丹药和肉身本身缓慢的自愈能力。
饥饿、干渴、寒冷、剧痛…这些早已被修仙者遗忘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肉身传来最本能的求生信号,提醒着他此刻的脆弱。
“必须…找到水源和食物…”林峰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心中闪过念头。
丹药能恢复仙元疗伤,却无法完全替代肉身最基础的需求,尤其是在这种无法吸收外界灵气的情况下。
他强忍着移动带来的钻心疼痛,小心翼翼地将神识如同蛛丝般,最大限度地向四周蔓延开去,探查着附近的环境。
神识所及,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荒凉、冰冷、贫瘠,是永恒的主题。
狂风中除了沙尘,还夹杂着更细微的、闪烁着黯淡金属光泽的碎屑,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地面之下,偶尔能感知到一些极其微弱、却充满攻击性的生命气息,大多隐藏极深,显然适应了这严酷的环境。
突然,他神识微微一颤。
在东北方向约三里外的一处巨大风化石柱底部,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狂暴能量的…水汽波动?
虽然极其稀薄,且被某种力量掩盖,但绝不会有错!
希望之火在心中重新点燃。
他仔细记下方位和路径,又休整了半日,待体力稍稍恢复一丝,便毫不犹豫地收起那几面快要失效的阵旗,咬着牙,拖着残破的身体,顶着能刮走血肉的狂风,一步步向着那个方向挪去。
三里路,对于平时的他,不过瞬息即至。
但对于此刻重伤濒危的他,却如同跨越刀山火海。
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断裂的肋骨摩擦着内脏,每一次落地都带来锥心的疼痛。
伤口在狂风的撕扯下再次裂开,渗出暗红的血液,很快又被冻成冰碴。
狂暴的能量风沙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护体微光(仅能维持最低消耗),带来持续的刺痛和仙元的缓慢消耗。
途中,他又遭遇了几波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