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看见契骨狼骑在分割尸体,有个武士正用弯刀剜出心脏。
他认得那颗赤铜铃铛——
是陈老系在药箱上的驱狼铃!此刻铃铛沾满血泥,正在屠夫指间叮当作响。
“还给我!”
少年扑出去的瞬间,左耳突然失去听觉。世界在他眼中裂成碎片。
嘶吼着撞进敌阵,陌刀捅进骑兵铠甲缝隙时,眼前浮现陈老演示针灸的人偶。
当刀尖穿透第三根肋骨间隙时,他仿佛听见老人欣慰的笑:“这回认准膈俞穴了。”
狼牙棒砸碎肩胛时,少年竟在笑,流着泪的笑。他反手将掰下的肋骨捅进敌人眼眶。
“杀!!”
袁阳突然咬住契骨武士的喉管,牙齿撕开动脉时尝到了药汤的苦味。
此刻混着仇敌的血涌进喉咙,烫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锵!"
秦映雪的银枪突然发出龙吟,却被沈铁衣的铁掌死死按住。
教头额角青筋暴起:“都统!那是陷马坑!”
太迟了。
袁阳已经狂冲出去。
断刀划过冻土,火星在身后拖出七丈长的血路。
第一个契骨骑兵挥斧劈来时,少年突然矮身撞进马腹,指甲生生抠进战马伤口,扯出半截肠子套住骑手脖颈。
“还给你!”
他嘶吼着把骑手拖下马,右脚踩住胸口,双手暴力拧下头颅,随手砸向扑来的狼骑。
秃鲁台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见那浑身浴血的少年竟用敌尸当盾牌,顶着箭雨逼近中军。
十支狼牙箭穿透尸身,在袁阳肩头炸开血花,少年却借着冲势把尸盾砸向弩车。
“拦住他!”契骨主将终于变色。
晚了。
袁阳踩着倾倒的弩车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截旗杆。
旗杆尖端捅进秃鲁台坐骑的眼窝,战马扬蹄的瞬间,少年抱住马颈翻身而上,染血的牙齿咬向主将咽喉。
“疯子!”
秃鲁台弯刀劈在少年肩胛,刀身却卡在锁骨间。
袁阳死死咬着秃鲁台的腕甲,指甲抠进对方眼窝。
契骨主将的惨叫声中,少年摸到腰间解骨刀,不顾一切的狂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