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依旧传来，移动变得异常艰难，仿佛逆着万丈山洪前行。但，确能移动！且那螺旋孔窍开始运作，缓慢汲取转化水灵之气，虽不足以支撑消耗，却极大缓解了本源被河水持续侵蚀消磨的不适感。

有戏！

太初精神一振，却不冒进。操控着这缕水生触须，并不急于横渡宽阔河面，而是沿着陡峭的河岸壁，向下、向着河水更深处缓缓探去。他需先测试这变种息壤在不同水深、不同水压下的稳定性，以及其持续运作的耐力。

水生触须如探险的触角，缓缓下探。河水越发冰冷，压力渐增，暗流也更加湍急复杂。触须表面微光稳定闪烁，顽强地适应着新环境。

就在下探约十丈深度时，地听术捕捉到的、那原本模糊存在于暗河深处的奇异嘶鸣声，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声音并非冲他而来，却透着一股焦躁与愤怒，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河底激烈争斗？搅得水流愈发混乱。

太初心中一动，操控水生触须暂停下探，谨慎地附着在河岸岩壁上，将感知集中于声音来源。

嘶鸣声愈发凄厉，夹杂着某种硬甲摩擦碰撞的刺耳声响，以及…沉闷的撞击声。隐约间，似乎还有一股极淡却异常腥臊的妖气自河底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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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东西…”太初凝神细察。这暗河并非死寂之地，其下自有生态，亦有其主宰。此番动静，似是河中生物起了争斗？

他耐心等待着，同时不断微调着水生息壤的结构，提升其适应性。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那激烈的争斗声渐渐平息，嘶鸣声也微弱下去，最终只剩河水奔流的隆隆之声。那股腥臊妖气也随之缓缓消散。

又等待片刻，确认再无异常，太初正准备继续下探，忽地，地听术捕捉到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自方才争斗发生的河底方向传来。

这声音与之前的嘶鸣声调类似，却显得稚嫩、无助了许多，充满了痛苦与哀伤。

太初迟疑片刻。好奇心起，加之欲对这暗河环境有更多了解，他操控着那缕水生触须，小心翼翼地向那呜咽声传来之处缓缓移动过去。

水生息壤在河水中移动得极为缓慢，费了好一番工夫，才逐渐接近目标区域。

此地已接近河床，光线完全消失，水深压力更大。透过触须的感知，只见河床一片狼藉，散落着不少破碎的甲壳和鳞片，河水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与妖气。

而在几块巨大的、布满苔藓的河底岩石旁，一团小小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不住地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