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那缕微弱的自我意识,反而如同被淬炼的钢铁,变得更加坚韧。它不再试图去理解或融合那些冲突的记忆与力量,而是开始以一种超然的、冰冷的视角去观察,去引导。
它不再将自己视为“混沌魔种”或“帝俊神性”,而是将自己定义为……“观察者”,是这场战争的“裁判”,是这具躯壳的……“主人”!
这个念头的确立,仿佛触动了某种冥冥中的规则。
它开始尝试,不再压制那两种力量的冲突,而是巧妙地引导它们互相消耗、互相磨砺。魔念的暴戾用来冲击神性中僵化的部分,神性的秩序则用来约束魔念失控的疯狂。
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游戏,如同在引导两条失控的巨龙互相撕咬,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时间在茧内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两条“恶龙”在无尽的冲突与消耗中,力量层次竟然在缓慢地下降,但其本质却仿佛被磨去了杂质,变得更加精纯。而那个作为“观察者”的意识,则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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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两种力量衰弱到某个临界点,而“观察者”意识壮大到足以形成压制时——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从茧内部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裂痕如同蛛网般在粗糙的茧壳表面蔓延!
“轰!”
茧壳彻底崩碎!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内敛,却又蕴含着一种奇异矛盾感的气息,从中爆发开来!
光芒散尽,显露出的,不再是那个半魔半神、拼凑感强烈的怪胎。
它的形态变得更加协调,仿佛经历了一次重塑。身躯依旧覆盖着鳞甲,但颜色不再是泾渭分明的灰与金,而是融合成了一种深邃的暗银色,流转着微弱的光泽。左眼依旧是混沌漩涡,但其中多了一丝冰冷的理智;右眼依旧是金色琉璃,却不再空洞,而是多了一种洞察世事的淡漠。
它成功了吗?它找到了平衡?
不。它找到的,不是平衡,而是一种……并存与掌控。
它依旧是魔与神的混合体,但它不再被这两种力量左右,而是以一种更加超然、更加冷漠的意志,凌驾于这两种力量之上,驱使它们,利用它们。
它低头,看着自己这具新生的、流淌着暗银光泽的躯体,那双异色的眼眸中,同时闪过魔的狡黠与神的漠然。
它不知道自已现在算什么。但它很清楚,它不再是任何存在的附庸或碎片。它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