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嗣身边的佣人大多都是花胤用来监视他的眼线,对这个废人心里不存任何尊重,甚至听从了命令,故意不把他当成一个人看。
花嗣坐在轮椅上,背后的佣人毫无征兆的伸脚踹翻他的了轮椅,一脚把花嗣踹进了泥泞的雨水与污泥里。
佣人口里发出点尖锐饱含恶意的笑声,随即拿走了轮椅,留花嗣一个人狼狈跪坐在暴雨里。
青年的眼睛瞎到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手掌心整个被玫瑰花丛里的荆棘刺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黏湿在身体上,他总感觉有个阴森森的披头散发的鬼影站在自己身后,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盯着自己。
又感觉刚才那个佣人似乎没走,正屏住呼吸在不远处冷笑着监视着自己。
被砸碎的镜片压进手腕皮肉里,某一瞬花嗣甚至产生一种冲动,拿起那块锋利的玻璃割开脖颈上的血管,就这样死在这场冷冰冰的残酷暴雨里。
直至花嗣听到了谁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停住,大约是那人看见了他在暴雨中这副跌倒时狼狈恶心的模样。
那人像是看见了花嗣两个冷冰冰的空洞眼眶里,塞着两颗仿佛已经腐烂发臭丧失焦距的眼珠。
走近花嗣的时候,他却朝花嗣倾斜了雨伞。
冰冷的雨珠惨叫着扑倒在伞面上。
空气里拥挤着密密麻麻的恶意,花嗣只感觉这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他面无表情,一点好脸色也没有,被雨水浸湿的皮肉发着点闷灰,直至花嗣突然嗅到了这人身上有一股阴冷异常的香气。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架着花嗣把他扶了起来。
花嗣大抵是没想到这人会扶自己起来,他感受着他,又嗅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像是与他差不多高。
花嗣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脑子里都是道怪异耳鸣声,只感觉那股阴冷的香气侵入进他浑身毛孔里,同头颅里那些冰冷浆液搅和在一起,弄得花嗣浑身骨骼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