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潮翻涌的地平线上，灵久天尊的声音带着冰碴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张小纯的耳膜。他望着苍穹上那尊被蛛丝缠绕的巨人虚影，终于明白玄九郡的惨状并非意外——那根本就是两位太古皇者布下的养料田。

“用一整个仙域养肥主宰分身……”张小纯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灵久天尊说的没错，圣皇与邪皇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们要的不是简单的主宰血肉，而是能从那分身里榨取出突破太古境界的终极奥秘。这种视亿万生灵为草芥的冷酷，比蛛潮更让人心寒。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裂开一道金红色的缝隙。缝隙中降下的不是阳光，而是带着硫磺味的雷霆，雷霆落地时化作圣皇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绣满日月星辰的皇袍，只是袍角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渍，目光扫过蛛潮时，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果然成长得不错。”圣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野，“邪皇，你我约定的日子到了。”

话音未落，西方的云层突然化作墨汁般的黑雾，黑雾翻滚间，邪皇的身影一步步走出。他比传闻中更瘦削，帝冠下的脸庞苍白如纸，唯有双眼中悬浮的两把黑剑，散发着让天尊都心悸的威压。在他身后，七大天尊如众星捧月般随行，公孙婉儿的鬼脸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绝地上人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张小纯，眼中藏着刻骨的怨毒。

张小纯的目光却越过这些人，死死锁定在邪皇身侧那个黑袍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双手拢在袖中，甚至连天尊应有的威压都收敛得干干净净。可当他抬眼时，张小纯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那双眼睛里的冷漠，与记忆中玄溪宗山门前，那个挥手间就可决定他人生死的通天道人，一模一样。

“杜凌菲的父亲……”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通天道人已经迈步走出。他明明只是天尊初期，每一步落下，却让邪皇身后的七大天尊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他身上藏着比蛛潮更可怕的东西。

“张小纯。”通天道人开口时，九道虚幻的道门突然在他身后展开，门内隐约可见无数修士在叩拜，“好久不见。”

这平淡的问候，像火星点燃了炸药桶。张小纯体内的灵力瞬间暴走，北脉大剑嗡鸣着出鞘，剑身上的金光竟凝聚成一道血色的龙影——那是他压在心底的恨意，是被算计的屈辱，是无数个日夜午夜梦回时的咬牙切齿。

“好久不见？”张小纯冷笑一声，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通天道人面前三丈处，大剑带着生死道源的轰鸣劈下，“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通天道人早有准备，九道门同时旋转，组成一个金色的阵盘。阵盘上浮现出玄溪宗的山门虚影，无数道符如同潮水般涌出，竟硬生生挡住了北脉大剑的锋芒。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