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将皇后以及太子请往后殿,一旦发生战事便派人监管,一则保护他们的安全,再则也防止局势不利之时这几位贵人慌乱之下胡乱发号施令。
太子李象本已睡下,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此刻一头雾水、两眼迷茫,尚未明白即将面临的危险。
皇后搂着太子,面色犹豫:“这……贼人一旦发动,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万一这丽正殿守不住怎么办?要不,现在爱卿便护送太子去往太极宫?”
之前两次兵变,叛军潮水一般杀入太极宫,那种惊天动地的攻势时至今日依旧令皇后心有余悸,故而此刻事到临头,她有些担忧岑长倩领衔的这支“神机营”能否击溃叛军、守住丽正殿。
毕竟这些学子年纪轻轻不像是曾经上过战场的样子,细皮嫩肉弱不禁风,岂能是禁军之中那些老兵可比?
而且人数只有百余人……
岑长倩蹙眉,他最担心的指挥不能统一之问题,在尚未开战的时候便发生了。
如何说服皇后稳住阵脚、坚守丽正殿呢?
他心中组织语言、斟酌词句……
一旁的晋阳公主却已经脆声道:“嫂子怎地犯糊涂了?此前陛下早有交待,只需带着太子坚守丽正殿即可,无论贼人在外间如何兴风作浪,他自会剪除奸佞、平息叛乱。”
皇后依旧犹豫:“可是咱们人数太少,又都是些年轻学子,万一……”
晋阳公主打断她的话,微微仰起头,问道:“嫂子自认军事韬略更甚于姐夫一筹么?”
皇后一愣:“太尉固然年轻,却是百战名将,功勋赫赫、战无不胜,我一介妇道人家如何可堪比拟?”
“那就是了!”
晋阳公主目光湛然,气度沉稳:“既然姐夫认为这样一支部队能够护佑太子之安全,那必然十拿九稳。可若是现在护着太子出去,势必惊动贼人,假若贼人当真已经准备妥当准备作乱,岂不是逼着他们提前动手?届时太子暴露于外、毫无遮掩,那才坏了大事。”
皇后:“……”
你就对房俊如此有信心?
一旁的长乐公主也抱着孩子,目光炯炯的盯着晋阳,心里连连叹息,这丫头不仅情根深种,且对房俊近乎于痴迷。已然不可自拔了。
晋阳公主见皇后不语,但面色依旧犹豫,遂看向岑长倩,清声问道:“岑长史,若是有敌来犯,能否予以击溃?”
岑长倩挺直胸膛,面色肃然:“正如殿下方才所言,大帅战无不胜、算无遗策,既然安排吾等坚守此间护佑太子,必然是因为吾等肯定能够完成任务。只需准备妥当,再无掣肘,纵然来犯之敌是吾等之十倍、百倍,亦当固守丽正殿、万无一失!”
若是在野战之中面对成千上万骑兵之突袭,他自然不敢说这话,而是早早护着太子逃走。
可现在固守丽正殿占据地利,又早有准备、弹药充足,甚至就连急救的药物都备齐,在宫内狭窄之地域最是有利于火器发挥威力,在弹药打光之前,数十倍之敌也休想攻占丽正殿!
贼人会有那么多部队吗?
自然绝无可能,这一次与以往那两回兵变完全不同,玄武门、东宫、乃至于这个长安城都在陛下嫡系军队掌控之中,整座城池固若金汤。
纵然有人叛乱,也不过是策反一部分宫内禁卫,或者有一些家兵、奴仆之类从外配合攻击太极宫,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两三千,只要事先有所防备,使其不能骤然发动之下一击得手,这场叛乱必败无疑。
晋阳公主颔首,转向皇后,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去往后殿吧,将此间交给岑长史全权指挥。岑长史固然年少,却深受姐夫之器重,更自幼经受江陵县子之教诲,系出名门、天资不凡,定然能够临危不乱、指挥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