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鏖战赵信城(上)

既然蛮夷想要好处,那就给一点呗,中华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哪里不也不差胡人那一丝半点,只要“朝服虽弊,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就行了,君君臣臣,名分大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则天下咸宁,三皇五帝之治世可期,纵然有蛮夷屑小作乱,不过是一时癣疥之疾,何足为虑?

但是在房俊看来,战争最本源的目的仅只是掠夺与征服而已,被动防御的战争模式永远无法确保自身的安全,唯有不断的出击,以战养战,才能在消耗敌人的同时壮大自己。

没错,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帝国主义”本质……

但是对于现阶段的大唐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政策,远比什么以理服人、睦邻友好更适合大唐的发展,通过不断的掠夺与打击,来遏制周边蛮夷的发展,不给他们壮大的机会。

房俊对于眼下之儒家简直深恶痛绝。

要什么礼乐教化?

要什么仁德之治?

仓廪足而知礼仪,所有的秩序与进化都是在保证了内部生存条件之后完成的,在原始的财富积累极端,要的就是大复仇,崇尚“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这种尚武的精神,要的就是大统一,要的就是对外扩张!

连自己的子民都吃不饱穿不暖,却跟外族讲什么礼乐教化、仁德之治?

可以说,“公羊”衰微之后,儒家实际上就只剩下一层皮,内里完全是依托于贵族、地主阶级而生的糟粕。

为何要讲求“亲亲相隐”?

“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血缘关系是亲属相为隐的基础,同时在较大范围内承认人情的合理性。除谋反、谋大逆与谋叛此等重大犯罪外,亲属和同居者可以相隐不告,这甚至于将其写入《唐律疏议》,世家、宗族因此有了游离于国法之外的不同法制体系。

当法律缺乏了公正性、普遍性,还要之何用?

没有一个健全的法治,国家不会取得进步,单只是依靠“人治”会诞生一个何等畸形的社会,恐怕后世任何一个平头百姓都能够给予一个悲观的推测——当阶级与剥削毫无遏制的戏虐,剩下的便唯有压榨与反抗。

自古以来,汉家王朝就是再这样一个漩涡之中不断沉沦,又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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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陀大军将将抵达阗颜山脚下,连营帐都未驻扎,便在夷男可汗的指挥之下发起冲锋,十数万大军犹如怒涨的潮水一般从阗颜山北边的山口涌入,铺天盖地一般扑向赵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