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化振兴会”的影响力极大,间接肩负推动“科举制度”之重任,一旦成功将是一项极为耀眼之政绩。但若是需要投入海量钱帛、人工去完成,则未免不值。
况且谁能拿得出每年上百万贯的巨款去支撑这个项目?
人家魏王以亲王至尊四处“化缘”,且得到房俊从宗室讹诈而来的巨额“捐赠”这才顺利推行,旁人可没那个本事……
“再说营建东都,洛阳城历经战火、破败不堪,往昔隋炀帝修建之宫阙大多已经荒废,想要予以修葺、重建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设计、规划、施工等等各个环节都投入海量钱帛、人工,单只是从海外运来的巨木便无以计数。谁若继任,同样做出书面保证,一旦发生贪墨事件便主动承担责任。”
一众文官面面相觑。
经手的钱帛越多,发生贪墨的概率就越大,主官可以控制不贪墨,却很难控制数以百计的属下不伸手,更何况听话听音,房俊既然如此说,就意味着无论是谁接任了这两个差遣,他都会派人紧紧盯着,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错处都会给揪住不放……
如此巨大之工程,谁敢保证上上下下清廉如水?
有人不服:“难道魏王主持期间就不曾发生贪墨?”
房俊不屑一顾:“如此蠢话怎能说的出口?你若怀疑,自可申请监察,御史台里的御史整日没事干,大可派出去前往各地调查核准,如若发现有贪墨事件马上追究魏王责任,却并非在此毫无证据之下大放厥词。”
御史大夫刘祥道捂着脸不说话。
“文化振兴会”也好、“营建东都”也罢,两件事都是帝国战略级别,除非证据确凿、影响极大,否则岂是说查就能查的?
礼法即是规则,官场亦有规则,总不能现在拿魏王破坏规则说事儿,转过身自己却不讲规则?
李承乾看向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的李神符,温言道:“来人,给郡王赐座!”
“多谢陛下!”
内侍搬来一个锦墩放在殿上,李神符坐上去,悄悄松了口气,站了好一会儿,体力不支已经双腿打颤……
李承乾道:“叔王乃是宗室耋老,德高望重,可否给朕一个建议如何处置魏王?”
李神符摇摇头:“老臣前来只是听闻有人悖逆纲常、祸乱尊卑,攸关皇室威严所以心中关切,至于如何处置魏王……陛下即是魏王之君主、更是魏王之兄长,乾纲独断即可,何须询问他人意见呢。”
李承乾笑了笑,感慨道:“朕现在也心乱如麻,处罚轻了不能使其得到教训,亦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处罚重了又于心不忍,唯恐背负一个苛虐手足之骂名。叔王不妨畅抒己见,朕自会参考斟酌。”
眼巴巴的跑来朝堂之上不就是为了显示一下存在感吗?
朕就给你机会,让你好好的显示。
李神符抬头瞅了陛下一眼,心中腹诽,你自己不愿得罪人就让我站出来做恶人?
不过他既然来到朝堂之上,就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正好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