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还是“栽赃嫁祸”吗?
就算安元寿有什么谋逆之证据,在其战败之时也必然尽数毁掉,否则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战败的问题,整个安氏一族都要遭殃。
想要“确有实证”,就只能另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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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北风由极北之地鼓荡大漠而来,位于燕支山下、马城河畔的番和被肆虐的大雪覆盖,夯土的城墙上几杆旌旗早已被大风吹折,值守的兵卒包裹在厚厚的棉衣当中瑟瑟发抖。
城主府中,安元寿正与一众心腹议事。
其堂弟安永达神情愤然、语气不平,横眉立目道:“李承乾欺人太甚!我家固然有错,削爵也就罢了,何必置人于死地?往昔吾家之赫赫功勋就连高祖、太宗两代君王都赞誉有加,李承乾小儿却这般薄情寡义,干脆反了算了!”
安元寿的儿子安忠敬也赞同堂叔的话:“父亲麾下尚有万余左骁卫精锐,加上万余家兵,咱们也有装备精良的两万兵马,与其困守番和坐以待毙,何如干脆翻越长城北上与突厥旧部汇合?大漠草原荒滩戈壁,唐军拿咱们根本没法办!”
前脚被驱逐出姑臧城,后脚程咬金的左武卫便接踵而至、“鸠占鹊巢”,任谁都知道程咬金此来凉州之目的,就是伺机攻打左骁卫,甚或将安氏一族连根拔去、阖族尽灭。
安氏一族既是惊惧、又是愤恨。 早安语
一旁煮水斟茶的翟六娘轻声喝叱:“长辈议事,岂有你插嘴之余地?快快噤声!”
安忠敬讷讷不敢言。
在安氏族中,翟六娘这位“主母”之威望地位甚至不在安元寿之下……
安永达瞥了堂嫂一眼,也闭上嘴巴冷静下来。
安元寿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叹口气,悔恨道:“当初是迷了心智才做出那等悖逆之举,如今大错铸成定然要付出代价。咱们这位陛下看似宽仁、实则乖戾,安氏一族若不能烟消云散怕是难以洗清其心中之愤恨,如今被驱逐至此一隅之地,周围虎狼环伺,既有程咬金至左武卫,更有裴行俭之安西军,草原上的突厥残部早已被大唐用金钱驯服,只需剪下羊毛贩卖给大唐就能换取盐巴、瓷器过上奢靡的生活,谁还会与大唐作战呢?”
他抬起头,看着身边这几个最为亲近、信任之人,嘴巴蠕动一下,咬了咬牙,道:“为今之计,能够阻止程咬金大动干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解去战袍、自赴敌营,然后被押解前往长安于陛下面前负荆请罪。牺牲我一个,保全全族。”
几人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