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马缰、夹住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猛地向前窜出。
直至戌时时分,酒宴散去。
房玄龄只得在崇仁坊前下车骑马,让车队径自回府,自己则与房俊一同策骑进了延喜门,前往太极宫。
“大唐太子”更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职业,唐朝前期的太子死了七八个,后期的皇帝干脆不立太子,临死的时候由掌握大权的宦官随便拉过来一个儿子即位……
欢天喜地的回到值房,一边打开钱袋数着银钱,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暮鼓,只等到鼓声停歇便即关闭坊门。
李象今年十四岁,已经算是成人了,明年将会议亲。性格与其父相似,内敛沉稳毫不张扬,但聪慧之处更胜其父,朝堂上下都对这个太子甚为满意。
造反的基因,在李唐皇族的血脉里源远流长。
待李象恭恭敬敬的给房玄龄斟酒,房玄龄赞道:“太子温厚谦逊、举止典雅,有堂皇之气,帝国有此储君,江山何幸。”
其实仔细算一算,距离他致仕告老也并未有过去几年,但陡然回想,却又好像沧海桑田一般过去了一个时代……
毕竟房玄龄的地位可不是寻常宰辅可比,贞观勋臣当中执牛耳的人物,履任大唐宰相十余载,政绩显著、威望绝伦,况且他的意见也就代表了房俊的意见,父子两代都是光耀显赫于朝堂,这是什么样的分量?
李承乾也高兴,笑着举杯道:“当年我在东宫之时,您是我的太子少师,悉心教导于我。现在,二郎是象儿的太子少傅,对象儿有扶持之义,我家两代人深受贤父子之恩惠,无以为报,谨以此杯聊表谢意,还请梁国公满饮此杯,皇家与房家血脉相连,秦晋之好、永不相负!”
萧淑儿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久别重逢的泪水,柔声道:“天气冷,孩子都包的严严实实,待回去府中再看吧,千万别冻着了。”
所以酒宴很快散去,李承乾笑着将房家父子送到武德殿门口,执礼甚恭,谦逊恭谨之姿态很快又能传播出去。
……
房俊刚刚端起茶杯,闻言悚然一惊:“不至于吧?”
房玄龄喝道:“糊涂!皇权无上,觊觎国器者从来都不会断绝,皇宫之内岂能风平浪静?从来不是有没有人想、有没有人做,只有做不做得到!你如今大权在握,距离宰辅也近在咫尺,岂能这般疏忽携带、志得意满?陛下性格仁厚、出事懦弱,不忍心对皇族内部大动干戈也就罢了,你怎能不趁着晋王兵败之际将皇族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呢?简直糊涂透顶!你若依旧这般目光短浅、心慈手软,房家上上下下迟早被你牵累致死,阖家死绝!”
房俊满头大汗,惊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