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有些失望:“姐夫不多坐一会儿么?”
房俊笑道:“先前朝会之上,陛下已然命微臣暂停兵部尚书之职,由兵部左侍郎崔敦礼暂代,微臣要赶回兵部去将部中事务安排一番,否则崔敦礼一时之间难以接手,万一由此发生什么疏漏,微臣罪责难当。”
晋阳公主“啊”了一声,有些吃惊,她见房俊一直神色如常谈笑风生,还以为朝会之上父皇只是斥责了几句,却不想居然连兵部尚书的职位都给停了,想要劝解几句,不过见到房俊面含笑意似乎根本未曾在意,心里不由得愈发敬佩姐夫“澹泊宽广”的胸怀,便微微颔首,有些不舍道:“那姐夫自便就是。”
衡山公主问道:“姐夫,我们闲暇之时,可以去书院找你玩耍么?”
房俊无语,您这可是要成亲的人了,姑娘家家的四处玩耍,就不怕朝中风评不佳,甚至使得魏家觉得不妥?
却未拒绝,颔首道:“自然可以,不过最近京中并不安稳,临行之前还是要向陛下请示一番,得到陛下准许,并且派遣禁卫护送,方可成行,万勿临时起意便贸然出宫,否则一旦有何闪失,微臣百死莫赎。”
只要请示了李二陛下,自然不会准许一个即将成亲的闺女四处乱窜……
两位小公主连忙乖巧的点头:“定会依照姐夫的嘱咐行事。”
浑然不知已经掉进了坑里,尤其是衡山公主,想要出宫,那是想也别想了……
房俊告退,到了门口穿好鞋子急急走出去,便见到长乐公主修长窈窕的背影已经绕过了院子里的荷花池,快要到大门口,连忙轻呼一声:“殿下请留步!”
一把夺过一旁内侍手里的雨伞,便追上前去。
孰料前头长乐公主听闻了他的喊声,非但未曾停步,反而加快了步伐,脚步轻快的便出了一道月亮门。
房俊快步追上去,绕过月亮门,便见到长乐公主的身影已经到了宫墙拐角处,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近前,低呼道:“殿下留步!”
长乐公主只好站住脚步,转过神来,无奈道:“房少保唤住本宫,可是有何要事?”
她身边撑伞的乃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从小跟了自己十几年,就连出嫁都是跟着到了长孙家,倒是毋须回避。
房俊道:“昨日殿下回宫,可曾安好?”
长乐公主自然明白他问的是父皇可曾训斥于她,便微垂眼帘,轻声回道:“一切安好,房少保无需挂念。”
房俊笑了笑,温言道:“因微臣之过,险些害得殿下遭受责罚,心中过意不去,一直惦念此事,昨晚亦不曾睡好。”
长乐公主脸色微晕,眼帘低垂,抿着嘴唇,静立无言。
雨水淅淅沥沥,宫墙前栽植的花树被雨水冲刷得碧翠欲滴,墙头黛瓦上的积水顺着墙壁淌下来,缓缓在墙根处汇聚成流。
两把油纸伞仿若雨幕之中的两朵小花,静谧不动,意境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