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房门处,薛万彻在部曲护卫之下,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满是胡须的脸膛上怒气尽显,瞪着宇文法喝骂道:“娘咧!你个混账东西,胆敢面对上官的召见拒而不见,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宇文法脸上挤出笑容,起身道:“哎呀呀,大帅说得哪里话?您是主帅,又是郡公,还是驸马,借给末将两个胆子也不敢拒绝您的召见……那个,您到底召见末将,有啥事儿?”
他只怕薛万彻强行软禁他,现在这里是他的地头,外头尽是他的亲兵部曲,如何还会惧怕薛万彻?
薛万彻见他神情不屑油嘴滑舌,心中怒气无法遏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一个耳光就扇在宇文法脸上。
“啪!”
宇文法猝不及防,一歪头,在倒在地,两眼迷糊,有些发懵……
他的亲兵焉能看着他如此受辱?
当即纷纷鼓噪上前,却不妨薛万彻的部属之中有人跳出来,照着宇文法的腰眼就是狠狠的一角,当即将宇文法踹翻在地。朔州守军一件主将被打,顿时怒了,纷纷掣出兵刃,就待上前,却见到薛万彻身后又一人一个箭步跳出来,手里一柄出了鞘的横刀就架到了宇文法的脖子上……
大堂里陡然一静。
宇文法倒在地上,脖子上横着一柄横刀,额头鲜血迸流,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一干属下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围在外头叫嚣喝骂。
“呸!”宇文法将流到嘴里的血水吐出去,看了一眼刚才踹他的那人,又抬头看看握着横刀挟持自己这人,无奈道:“程处弼,屈突诠,咱们往日虽然算不得有多深的交情,可也算是故旧吧?纵然不念昔日之情,可这般出手伤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程处弼木讷,闻言神色不变,握刀的手始终稳定,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一刀抹了宇文法的脖子。
屈突诠笑嘻嘻道:“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个世家门阀里头出来的家伙,一个个的都该死,心里头从来就没有报效君王、精忠报国的念头,你们根本不在乎大唐是否万国来朝、四方来贺,更不在乎陛下是否功盖千秋、德超五帝,你们眼里、心里,唯有家族!满脑子都是如何为家族牟利,只要家族能够攫取到足够的利益,哪怕是让你们向着蛮夷摇尾乞怜,哪怕让你们将这定襄朔州的百姓送入虎口狼窝,你们照样眼都不眨!呸!无君无父、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
宇文法面色一变,咬牙道:“废话少说,你还真敢杀了老子不成?”
屈突诠身后一人闪身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兀自嘴硬的宇文法,不屑道:“似尔这等乱臣贼子,何用吾等甘冒奇险出手惩戒?尔之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无法洗脱,等着回去向卫尉府、向陛下谢罪,等着国法制裁吧!”
宇文法怒道:“尔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那人哈哈一笑,咬着牙道:“吾乃房俊!”
宇文法张张嘴,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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